第五章 好你个良家少女
王忠孝一伸手，从怀里摸出一叠银票——就是他从王辅臣那里偷来的银票，拿在手里甩了甩道：“一千八百两的范家老号银票，就押吴二哥家的丫鬟！赌不赌？”
“什么？”吴世珏一愣，“王二，你还想把你爹的亲兵叫来？”
再比高低？这不是在挑事儿吗？
开口打圆场的是吴世珏的堂哥吴世琮。这家伙应该还不知道被调戏的是自己那个美得冒泡的“菟妹子”，还以为吴世珏和王忠孝为了个丫鬟在争风吃醋。
王忠孝冷笑道：“吴二哥，和你实话说了吧。上次我是没拿出我爹教我的真本事！我爹的马上功夫，可当得天下第一？”
吴世珏点点头：“好，一言为定！”
王忠孝心说：好你个良家少女，一点不学好，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
想到这儿，吴世珏就举起个沙钵大的拳头，眼瞅就着要揍人了。可这时忽然有个又柔和又清脆，动听之极的声音从庄子的大门内传了出来。
之前吴世珏借着马上比武，把王忠孝这个无耻之徒修理了一顿，本以为这货以后再不敢来了。可谁知道没过多久，这货又若无其事一般出现在自己跟前……这什么意思？上回偷窥自己妹子沐浴没看仔细，还打算再看清楚一点？
“别介，”王忠孝这个时候似乎已经想通了，笑嘻嘻道，“这事儿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那几位当中，仿佛只有一脸麻子的王忠贤和膀大腰圆，人称王大炮的王忠义能打，其他几个都一般般，其中于师爷看着还是个书生。
吴世珏听吴世琮这么一说就更生气了，可他又不能和吴世琮挑明了。这事儿关系到亲妹子的名节，他连亲爹吴国贵都没告诉，吴世琮当然就无从得知了。
“伤不了和气，我知道轻重的。”王忠孝贼溜溜一笑，又瞄了眼吴小菟，“不过得来点彩头？”
王忠孝看着吴世珏，笑道：“吴二，今儿时候不早了，我的人和马都乏了，歇一晚上，明儿咱们一比高低如何？”
这可真是来得好不如来得巧，正说她这个良家少女呢，她就自己出现了，还问了个很难回答的问题……王忠孝是来看她的吗？
向吴世琮送去一个感激的眼神之后，王忠孝又扭头盯着吴世珏了……你大哥都发话了，这事儿该怎么办呢？
“那你想怎么着？”吴世珏沉着声问。
“比就比！”吴世珏磨了磨拳头，“王二，你小子的马上功夫不如我，要不咱们比比撂跤吧！”
“行啊！”吴世珏瞄了眼王忠孝的六个手下，就是于师爷、王忠贤、王忠义、李吉祥（小李子）、王全、王安他们几个，顿时就信心十足了。
“一千八百两押个丫鬟？”吴世琮失声笑道，“这丫鬟得多好看啊！”
吴世珏虽然是个教不好的纨绔，但还是实事求是的，于是就点点头道：“不错，王总镇的马上功夫的确当得天下第一。王二，那你就拿出真本事，咱们俩再比一比吧！”
“对啊，上阵打仗可少见一对一单练的。”王忠孝扭头望了眼“好人吴世琮”，又接着道，“我爹当年在大同累破满洲勇士时，也不是单枪匹马，而是马队冲击。”
吴世珏更气了……吴小菟是他亲妹子，怎么能送给王忠孝这个无耻之徒？他再一瞧王忠孝，一脸的欠揍，真是气死个人啊！
那吴世琮看见吴世珏一副马上要气炸的模样，就更坚定自己的想法了。而且这个吴世琮比吴世珏成熟多了，他是吴三桂几个孙子中最像爷爷的，少年老成，气量宏大，也喜欢笼络勇士，比他那个不成器的老爹吴应麒都强。所以当下就好言相劝吴世珏道：“老二，看把你气的，不就是一个丫鬟吗？王二喜欢就送他，回头我送你俩！”
吴世珏哼了一声：“既然小菟你都这么说了，那就这样吧！”
吴世琮连忙补充道：“二弟，王二哥，可说好了，点到即止，不要伤了和气。”
看见王忠孝生气的模样儿，少女嗔笑道：“王二哥哥不会是怕了奴家的哥哥吧？要真是怕了也不打紧，给奴家的哥哥磕个头，赔个罪，那件事儿就算了了。”接着她又扭头对吴世珏道：“二哥，你也别气了，一个丫鬟而已。”
“等等。”王忠孝忙开口阻止。
王忠孝笑道：“吴二哥，战阵上的真本事可不是一对一的！”
王忠孝瞄了眼吴小菟，从这小美人眼眸中看见了一丝狡黠，然后又将目光投向了吴世珏：“吴二哥，要不咱们再比一场，把这事儿彻底了了如何？”
王忠孝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吴小菟却已经蹦蹦跳跳地走过来，到了王忠孝面前，闪着明眸看了他几眼，嫣然笑道：“自从上次比武输了，王二哥哥就好久不来我家，今天是养好了伤来寻我哥哥再比高低的吗？”
“不是一对一？”
这种事儿在他看来没什么大不了的，男儿大丈夫只要有权有势，什么样的丫鬟都能找着。
这本事，连阿济格都心服口服。在吴三桂藩下，同样没谁敢说自己的马上功夫比王辅臣还厉害。
“什么彩头？”吴小菟眨着眼睛，一脸天真地问。
原来吴世琮是个好人啊！
上回没看过瘾，这回继续看？
“怎么？不敢了？”吴世珏回头看了眼王忠孝。
“王二哥哥，你是来看我的吗？”
王忠孝原本对老乌龟吴三桂的孙子没啥好看法，这会儿却觉得这个吴世琮人还不错的，讲义气，够朋友，值得结交！
吴世琮则瞪了吴小菟一眼：“小菟，你一丫头片子瞎掺乎什么？怎么能让王二哥为了个丫鬟给你哥磕头赔罪呢？我看这事儿就算了吧！”
“嗨，我当什么了不得的事儿呢，不就是调戏良家嘛……老二，难不成被调戏的是你喜欢丫鬟？”
王忠孝闻声望去，只见娉娉婷婷一个少女，身着一套翠绿色的袄裙，俏生生地立在庄园大门下，向他欢快地招手。王忠孝又细望了她几眼，只见她十五六岁年纪，神态天真，双颊晕红，肌肤雪白，一双明眸灿烂晶亮，年纪虽幼，却是容色清丽，气质高雅，仿佛明珠美玉一般，笑起来的模样尤其令人陶醉，和后世的那位影视圈里的古装大美人何某颇有几分相似。
一旁的吴小菟听见这话，心里面别提多得意了，笑着说：“赌，当然赌！二哥，别怕王二，和他赌！我支持你！”
这小美人不是旁人，正是那个被王忠孝调戏的吴家大小姐吴小菟。
吴世珏差点没被自己的妹子气吐血了，回头狠狠瞪了眼吴小菟，“赌就赌，你可别后悔！”说完就对不远处的家奴道，“准备比武场，老子要和王家老二比马上功夫！”
“不用，”王忠孝抬手指着身后那几位伙伴，“就他们几个加上我，总共七骑！吴二，你也出七个人，咱们七对七比上一场如何？”
“还比马上功夫？”吴世珏一副把人看扁的讨厌模样，“王二，那你可又得挨打了！”
王忠孝笑道：“比什么撂跤？我们都是要上战场杀敌的好男儿，撂跤是江湖把式，上战场还得比马上功夫！”
王忠孝那个不成器的爹可是号称马鹞子和活吕布的猛|男！他的马上功夫可是经过真满洲白甲兵考验的。当年统军围攻大同的多尔衮和阿济格身边可有不少马上功夫超群的白甲兵，可偏偏没有人能挡住王辅臣的骑马突击！